这周六和一些以前的老同事聚会,发现有两个前同事在工作之余读了北理的在职研究生,马上就顺利毕业了,这不禁让我想起技术群的月经话题,“腾讯、阿里、头条等公司招聘会看学历,大专简历过不来HR,该不该去念个在职研究生?“、又或者是”公司里面提拔比较快的似乎是名校研究生,想着读个研究生是否靠谱?“。
今天看到了凤凰地球青年图鉴分享的一个从深圳厂妹一路成长为 Google 程序员的励志故事,特此分享给大家,我自己看完后的感受就是,鞭策自己成长,永远都不会迟。
本文转自公众号:
地球青年图鉴 ( ID:theglobalyoung)
凤凰网在人间工作室出品
孙玲每天早上从纽约布鲁克林的居室出发,一头扎进地铁,一个小时后,她出现在繁忙的曼哈顿街头,最终目的地是位于切尔西区第八大道上的谷歌办公大楼。
孙玲目前是EPAM Systems公司的一名程序员,负责公司的谷歌合作业务,办公地点在谷歌纽约总部。
当被问及十年前是否想象过自己有一天能与全球顶尖程序员共事时,孙玲坦言:“即使在一年前,我都没有想象过现在能在谷歌上班”。
图为孙玲与家人们在家门口的合影
孙玲来自湖南娄底的一个农村家庭,爸爸曾是木工,后来在机器化进程中被淘汰,妈妈会踩缝纫机,但在农村找不到合适的工作,家境比较困难。
孙玲的哥哥与她读同年级,小学毕业后,哥哥宁可跪在雪地里也不愿意去读初中,谁也劝不动。
虽然孙玲心里想继续读书,但她父亲看到哥哥如此抗拒读书,也让她一起停学了。
停学后,她跟舅舅学了三个月理发,第一次剪发剪坏了,只能将客人的头剃光才能修复发型,便没有兴趣继续学下去,只好放弃。
之后,她回家跟着父母,拿锄头下地干农活。务农每天要消耗大量体力,太辛苦,她还是想回到学校学习。
一年后,在孙玲的要求下,父母同意她复学,中考考上了县城排名第三的高中。
图为孙玲(第一排左4)的高中毕业合影
在孙玲从小长大的村子里,能念完高中就已经是很不错的学生了,上大学的人更是少得可怜。
大多数人在初高中毕业后,会跟随亲戚朋友外出打工,或者做点小生意。
孙玲的父亲觉得“读那么多书也没用,念完初中就可以了”,这在她看来是“典型的传统农民思想”。
那年八月,正是稻谷收割的农忙时节,孙玲因为帮忙务农错过了入学日期。
一心想着去城里读书的她有点着急,公立中学因错过入学不能去读,家人只好帮她在县城找了一所民办高中勉强入学。
那所高中主要接收高考复读生,教师水平参差不齐,“读的都是些死书”。
2009年6月,孙玲是高考大军中并不起眼的一员,最后以399分的成绩在学校的应届生中排名第一,尽管这样,还是够不着二本分数线。
当她回忆起十年前的高考,“当时不觉得紧张,也意识不到高考有多重要,高中时状态很压抑,只想着早点考完就能轻松一点。尽管认真去读了,但书就是读不好,考试也尽全力去考了,还是有很多题不会。”
高考后的那个夏天,她在堂哥的介绍下,去往深圳的工厂打工。图为孙玲家乡的田野,几个孩子在玩耍。
图为孙玲在家乡的池塘边钓鱼
2009年7月21日,孙玲清楚地记得那一天,她与一位同班同学结伴,坐了14个小时绿皮火车抵达深圳西站。
下了火车又坐上公交,从前只在电视上见过深圳的高楼大厦活现在她眼前,但因为晕车,她根本无心观察窗外的城市景观,最后昏昏沉沉地到了堂哥工作的工厂。
孙玲最初在电池厂上班,负责电池正负极的检测。她被安排上晚班,需要强行颠倒生物钟,工厂环境封闭,甚至都没有一扇窗,夜晚和黎明的更替,多数时候让人浑然不觉。
在19岁的孙玲看来,工厂像个巨大的齿轮,轮转不歇。
一天12个小时重复做着不喜欢的事情,她确信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,“现实和想象完全是天差地别,那时生活极其单调,没有丝毫价值感,在外面所有事情都要靠自己,一切都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”。
孙玲在工厂做了几个月就想“逃离”,她想去学点什么、做点什么,跳脱出那个并不属于她的环境。
图为孙玲在谷歌的办公桌
孙玲想起了计算机。高考结束后的暑假,一个软件培训机构在学校推广七天免费夏令营,她那时对“计算机”没什么概念,“民办高中根本没有电脑课,印象中我只去过两三次网吧,当时对电脑一无所知”。
在好奇心的驱使下,孙玲报了名,具体过程她已记不大清,只记得最后一天PPT展示时,“感觉电脑很神奇,可以做出这么漂亮的东西”。
孙玲形容自己的好奇心时,喜欢用“种子”这个词,夏令营时得到的那颗好奇心的种子一直被孙玲揣在兜里,在乏味的流水线生活中偶然翻看,恍然醒悟。
闲暇时,她开始到培训机构咨询软件培训,在敲定了一个最合适的课程后,2010年5月,月薪只有2300元的她省吃俭用攒够第一期的八千块钱学费,她从工厂辞职了。
后面的将近500个日夜是孙玲漫长的“蛰伏期”,她从深圳龙华的工厂来到福田区学习,两家培训机构、三期软件课程、三份勉强够生活的零工、一张额度为3000元的信用卡。
这些几乎构成了孙玲那一年多来生活的全部。那段时间,她不在上课就在打工,或是在去两者的路上。
图为2012年,公司团建,孙玲跟着去了广州的长隆欢乐世界
孙玲提起那时的生活,满足似乎大于抱怨,“比在工厂时过得充实很多,每天都在学东西,当时觉得学习能改变现状,能让我多一点选择”。
在她经济捉襟见肘的时候,爸爸默默帮她付了培训机构的首付学费;那个陪她坐14个小时绿皮车到深圳的朋友,那几年做销售风生水起,时常请她吃大餐,“她用这种方式来犒劳我”。
图为孙玲在与政府合作的技术公司上班时的办公桌
孙玲完成培训顺利毕业后,2011年,她在IT行业找到了工作,那是一家与政府合作的技术公司,她负责为深圳公务员计算工资,转正后月薪4000元。
为了省钱,她与高中同学合租在郊区,房租每月400元。从高中毕业的时候开始,她心里就有一个“白领梦”, 希望拥有一台自己的电脑,在一个有窗户的办公室里工作。
那一次,她终于实现了,与电脑打交道,周末双休,拿稳定的薪水,这一切全都符合她对理想工作的期许。
第一次走进办公室,坐在电脑对面,看着屏幕上倒映的自己的面孔时,孙玲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回到车间流水线了,生活慢慢开始走上正轨,“两年来所有的艰苦都值得”。
图为孙玲在玩飞盘前,躺在草坪上复习雅思
2014年对孙玲来说有点特别,那一年,世界以高倍速纷繁地展现在她的面前。
回忆起来,14年孙玲大概有种“很漂亮地打了一局游戏”的畅快感,自考三下两下被拿下,薪水也在跳槽后翻倍增长,工作之余玩飞盘、学英语,坚持跑步,这些过程中藏着许多不期而遇的小惊喜。
工作稳定下来之后,孙玲想继续刷一下学历,先是报了西安交通大学的远程教育课程,拿到了大专文凭,后来又利用一年半的周末学习完成了深圳大学的专升本课程。
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几乎可以说是孙玲生活的常态,无论经济紧张还是宽裕,孙玲磕磕绊绊的求学路始终不曾中断。
她保持着清醒的自谦,“我还是一个普通人,还是一个农村的孩子”,也坦承“不断学习让我有能力更好地去体验这个世界,去探索更多的未知”。
图为2016年,孙玲(左2)在深圳参加飞盘赛事
2014年6月,孙玲偶然当了一场英语公益活动的志愿者,认识了现场的外国主持人,还被拉进了一个群,群里的人给孙玲介绍关于运动的知识,令她渐渐对飞盘这项运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
孙玲与一起玩飞盘的好朋友Sonia,她们互换了洞洞鞋穿。
图为孙玲(第二排右2)与深圳飞盘队友
工作之余,她开始四处去参加飞盘比赛,国内各个城市和一些东南亚国家都借着比赛的名义玩了一圈,结识了不少朋友。
在孙玲看来,“身边的人英语都说得很溜,很优秀,经历也不一般,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程序员,跟他们比起来,感觉自己很逊色。”
图为孙玲与玩飞盘认识的朋友台湾姐姐Kay(右1)和Ada
2016年圣诞节,朋友们拉她去参加派对,大家喝了点酒,心愿越说越多,孙玲拿了一张小卡片,在上面写下“希望可以去国外工作或者生活一年”,然后将卡片挂在圣诞树上。
“当时没有想那么多,只是想到国外可以练习英语,也想经历更多,给自己增加人生体验”。
图为孙玲在优胜美地国家公园
那是一则平淡无奇的招聘广告。
一所美国学校,招赴美带薪实习的程序员,八到九个月的学习期,一年的实习期,要求有工作经验、有本科学位、有一定的英语能力、有第一期首付的学费和生活费。
孙玲在招聘网站上划过了无数信息,这一条,她没有错过。
图为孙玲在美国的宿舍
孙玲决定为它努力一把,“因为有这么一个机会,我真的很想抓住”。
从2017年1月到9月,她的生活几乎全部围绕着英语和钱展开, 5月雅思考到了5.5分,当时月薪已经过万的她终于在9月份来临前存到了12万,磕磕绊绊拿到学校的offer。
图为孙玲与美国的同学们
当拿到签证走出使馆门那刻,孙玲想到了电影《当幸福来敲门》中的一幕,男主角Chris面试成功后,走在人群中,所有人都一脸冷漠地机械地向前移动,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喜悦,把手举过头顶击掌。
“我那一刻的心情和Chris类似,没有语言可以描述,实在是太激动了。”
不久后,飞机穿越云层和晨昏,把孙玲从东八区带到了西五区。
图为孙玲所读的大学食堂
孙玲所在的学校在美国爱荷华州的小镇上,人不多,安静得仿佛与世隔绝。
九个月的学习期,需要每月学习一门课程,上午学理论,下午练实操。
图为学校的项目小组成员在分析讨论
让她印象最深的是一门关于大数据的课程,她的结课作业做了Facebook的数据分析,找出使用者的常用字以及点赞最多的人,再将数据视觉化。
“我发现这个项目可以用来研究我身边同学们的Facebook的状态,很有意思。”
图为孙玲学校周边的湖,她常在这里跑步
学习期间结束后,孙玲开始找工作。为了寻找更多的工作机会,她搬到了靠近硅谷的加州。
孙玲给自己定了个三个月的期限,她坦言,压力真的很大,三个月如果找不到工作,她就必须回学校再去上课,找不到工作就没有收入,也意味着还不起学费的贷款。
生活的严酷逻辑环环相扣,孙玲那时就清醒地意识到,自己没有回转的余地。
图为孙玲(前排右1)参加纽约感恩节飞盘赛事
美国慢悠悠的找工作流程一开始让孙玲有点着急,“投完简历就开始等着,先是邮件沟通,第一次安排面试会给你打电话通知,接着去参加面试,再等一个星期,才会收到回复”。
除了投简历、接电话的时候,孙玲基本都在刷算法题。
两个月,经历了将近60场面试之后,Epam Systems公司向她抛来橄榄枝,雇佣她作为与谷歌对接的程序员,在谷歌总部办公,年薪高达9万至13万美金(62万至90万人民币),足够她慢慢还清学费。
面试过程被她描述得很轻盈,“HR简单问了一下我的工作经验,觉得OK,就安排公司的技术面试,接着是谷歌的技术面试,周期大概一个月”,“其实也没有特别困难,因为机会真的很多”。
图为在谷歌楼外景
正式在谷歌上班的那天傍晚,孙玲独自把谷歌大楼一层层逛了一遍,八楼的天台上,晚风沉醉,望着远处灯光渐次亮起的曼哈顿CBD,孙玲的心思有些飘忽,在社会这所大学里,十年的野蛮生长,好似一场梦。
图为孙玲在谷歌办公室
在谷歌工作,没有固定上下班时间,可以选择在家办公,多数时间可以自己控制,即使不在座位上,只要工作完成即可,也很少会加班。
图为谷歌办公室
下午五点,办公室的人几乎全部走完,孙玲也因此有很多自己的时间。
图为孙玲(右1)与朋友们骑行环绕曼哈顿
工作之余她坚持玩飞盘,时不时跑马拉松,骑行环绕曼哈顿,在周末参加算法学习小组。
为了让自己更擅长与人打交道,她强迫自己走出舒适区,走上街头对陌生人进行采访,剪辑制作成视频,分享纽约街头陌生人的故事。
图为孙玲在采访陌生人
孙玲喜欢纽约,但不确定是否会长期扎根于此,在即将来到“而立之年”,她似乎没有什么年龄的焦虑。
孙玲也说不清未来的具体面貌,她想做的只是一头扎进未知,在这个好玩的世界四处探险的小孩子。
她最近在看《自控力》这本书,因为想成为一个高效学习者,“保持open mind,这大概是我人生的一个关键词,不断学习,接触的东西越多,人会具有更大的包容性,思考问题的角度和看待问题的方式也更多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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